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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所有年少聞名的神童一樣,唐代詩人李賀,也有一個令人驚艷的出場,他七歲之時,便以詩作名震京華。李賀,字長吉,是“長吉體詩歌開創(chuàng)者”,被后世之人稱之為“鬼才”,“詩鬼”。他出生于一個破落貴族之家,遠祖是唐高祖李淵的叔父。當別人還不知道詩文為何物的時候,他已經出口成章,名滿天下了。公元806年,16歲的李賀滿懷信心,進京參加科舉考試。以他的才華,金榜題名勢在必得。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名氣太大,才華橫溢總難免受到他人的嫉恨。正當李賀斗志滿滿,卻被人以避諱他的父親“李晉肅”的名諱為理由,剝奪了考試資格。因為“晉”的讀音與“進士”的“進”相同。這對李賀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這也讓他無緣科考。年僅16歲的李賀面對這樣的打擊,并沒有一蹶不振,而是憤而寫下一首高亢激昂的詩,表達自己雄心壯志。

致酒行

零落棲遲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長壽。

主父西游困不歸,家人折斷門前柳。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天荒地老無人識。

空將箋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

少年心事當拏云,誰念幽寒坐嗚咽。

從題目上看,這是一首勸酒致辭之詩,特別是用兩個古人的故事,抒發(fā)遭受迫害后的一種哀憤之情,表達自己雖備受挫折但卻不改凌云之志的決心。全詩語言新奇警邁,詩意豪健警拔,情緒高亢,別具一格。

前兩句寫勸酒場面。詩人潦倒窮困,漂泊落魄,唯有借酒消愁,“零落棲遲”道盡心中的悲苦。幸好有善良好客的主人持酒相勸,相祝身體健康。

“主父西游困不歸,家人折斷門前柳?!边@里說的是漢武帝時主父偃的故事。主父偃西入關,郁郁不得志,窮困潦倒,屢遭白眼。作者以之自比,表達自己羈旅天涯、漂泊無依的辛酸,“家人折斷門前柳”,通過家人的望眼欲穿,寫出詩人的久羈異鄉(xiāng)之苦。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天荒地老無人識?!边@里又是另一位古人一度受厄但終于否極泰來的奇遇:唐初名臣馬周,年輕時受地方官吏侮辱,在去長安途中投宿新豐,其處境比主父偃更狼狽。不過后來馬周卻時來運轉,因替他寄寓的主人、中郎將常何代筆,太宗大悅,予以破格提拔?!翱諏⒐{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即言其事。這兩句似乎是主人勸慰客人,又是詩人自己的鼓勵,要敢于進取,創(chuàng)造成功的條件:人生的成功不只有科舉考試,條條大路通羅馬,是金子總會閃光的,即使科舉受阻也不能悲觀放棄,只要堅持,只要不放棄,總有出頭的機會。

最后四句直抒胸臆,“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可謂神來之筆,也正是“詩鬼”李賀的詭奇之處。“我有迷失的魂魄,無法招回,但我深信雄雞一叫,天下必大亮?!痹娙艘粧咧暗男闹嘘庼?,茅塞頓開。這“雄雞一聲”猶如一聲驚雷,“天下白”激起了詩人的豪情,而最后二句更是充滿雄心壯志,寫出了16歲李賀內心的不屈不撓。少年人就應該壯志凌云,又怎么能唉聲嘆氣、自怨自艾呢!如果一蹶不振,誰也不會憐憫和同情。這是一種振奮人心、壯志凌云的決心!

李賀的一生,雖然只有短短27年,卻如同流星一樣,驚艷了整個詩壇。人生的道路從來都不止一條,年輕人充滿斗志,即使失敗和挫折,也不能從此喪失信心。這首千古絕唱,直到今天讀來都令人充滿斗志。又是一年高考,有人歡喜,就會有人難過,其實不管結果如何,都希望這首詩能夠勸慰到那些感到失落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