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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著名的“淫奔”詩，挽救不少迷失少女，發(fā)人深省，流傳千年

白居易是唐代偉大的現(xiàn)實主義詩人，與李白浪漫的自愈抒懷、孤芳自賞有所不同，他關(guān)注的焦點多以底層百姓為主，其作品往往以某個人物投射到廣泛的生活核心。比如長篇《琵琶行》就是借歌女的不幸來隱喻官僚腐敗、埋沒人才等社會現(xiàn)象。今天這首白詩也是一樣，以點帶面，以小見大，含義幽深。

眾多周知，古代傳統(tǒng)婚姻有著嚴(yán)格的宗法制度，男女婚戀必須經(jīng)過雙方父母的同意，經(jīng)過特定的接納流程，才被家族和社會承認(rèn)，否則就是非禮非法，古代稱之為“淫奔”。淫奔者多為女子，不排除拋棄丈夫而與情人流浪天涯的情況，但大部分是指那些未經(jīng)得父母同意而私自投奔男方的女子。

“男女淫奔，謂男淫而女奔之也?！庇矛F(xiàn)代眼光來看，這就是普通的自由戀愛，而放在封建社會，淫奔就被世俗所不容，為輿論所不許，被視為一種大膽而放縱的行為。所以淫奔的女子一旦失敗，就會受到身心傷害，從而釀成一出愛情悲劇。白居易有感于此，便寫下了這一首著名的淫奔詩。

《井底引銀瓶》

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

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

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

憶昔在家為女時，人言舉動有殊姿。

嬋娟兩鬢秋蟬翼，宛轉(zhuǎn)雙蛾遠山色。

笑隨戲伴后園中，此時與君未相識。

妾弄青梅憑短墻，君騎白馬傍垂楊。

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知君斷腸共君語，君指南山松柏樹。

感君松柏化為心，暗合雙鬟逐君去。

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頻有言。

聘則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終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門無去處。

豈無父母在高堂?亦有親情滿故鄉(xiāng)。

潛來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歸不得。

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

寄言癡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

這是一首長篇敘事詩，雖然如今知曉的人不多，但它的確是白居易的詩作中流傳最廣的名篇之一，千百年來感染了無數(shù)讀者。此詩可以分為上下兩部分，第一部分為前16句，主要刻畫了淫奔女子的美麗多情，以及她對愛情的向往。

“井底引銀瓶”和“石上磨玉簪”是兩個統(tǒng)領(lǐng)全詩的精巧比喻，同時也是對女子悲慘命運的隱喻。此女子極為秀麗?！皨染陜婶W秋蟬翼，宛轉(zhuǎn)雙蛾遠山色?！焙喼泵赖貌豢煞轿铮瑑叭幌膳母杏X，難怪“人言舉動有殊姿”。

那時的她單純而美好，只是在侍弄青梅的時候與騎著白馬的少年邂逅，相顧對視，竟一見鐘情，深深迷戀上了他。至此，故事的前半部分結(jié)束，這是一個浪漫而溫柔的愛情橋段，只可惜女子太過心急，淫奔而去，才造成了后半部分的悲劇。

“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頻有言。”女子在男方家住了五六年，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可男方父母卻時常告訴她：聘娶的才是正妻，私奔的是妾室，沒有資格參加家族祭祀。《禮記》載“奔著為妾，父母國人皆賤之。”可見其嚴(yán)重性。

男方父母的頻頻暗示，終于讓女子看清了事情的本質(zhì)：“終知君家不可住。”可是呢，由于自己是淫奔，幾年間都未與家里聯(lián)系過，所以“悲羞歸不得”!女子這才喊出了極有力量的一句自省之言：“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因為女子已經(jīng)無處可去，即便是厚著臉皮回去，也不會被宗族和社會接納，結(jié)局仍是凄慘的。

“寄言癡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這是白居易的真切規(guī)勸，但需要注意的是，白居易并沒有對封建禮教中禁止自由戀愛表示反對，他是在勸女孩子矜持，對待終生大事要三思而后行，最重要的一點是：要遵守禮教，莫輕易淫奔。

這首長篇詩歌入乎其內(nèi)發(fā)乎其外，廣為流傳，無形中也挽救了不少被迷惑的迷失少女，將她們從苦海邊緣拉了回去。既然無法改變世界，那就得順應(yīng)世界，白居易這首詩為廣大少女提供了很好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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