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佚名

yùnshítáihuā,
xíngyuè,
hàngōngshìzhòngshù數(shù)
xiǎoxiǎolín,,
zēngpéngláixiānlòu。
rènzhuànwén、、chāirán,
wènhuíshǒu、、léngchǔ。。
kān據(jù)。。
bànjìnzhuānzhāi,
bānhuái。
xiūshuōxīngwánghèn。。
zhīpiànyǐngyuānyāng,,
cánqiū。。
kōngcún,
jiànzhāoyángqián。
suànshū、tóngquèfēng風(fēng)liú,,
xìngwèi、chén。
zhēnzhù。。
rénshì,
huáiyáo。。
佚名的詩(共28987首詩)
  • 《觀別者》
    青青楊柳陌。
    陌上別離人。
    愛子游燕趙。
    高堂有老親。
    不行無可養(yǎng)。
    行去百憂新。
    切切委兄弟。
    依依向四鄰。
    都門帳飲畢。
    從此謝親賓。
    揮涕逐前侶。
    含凄動征輪。
    車徒望不見。
    時見起行塵。
    吾(一作余)亦辭家久(一作者)。
    看之淚滿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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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跋林和靖手書所作三十聊》
    唐人作詩先作聊,一聊一句名幾年。
    后來作者如崩川,去年百里無洄沿。
    又如商鞅壞井田,夷封溝洫開陌阡。
    吟哦一變成號顛,秦張功甫出此編。
    我讀未竟心犁然,借歸手抄家自傅。
    藏之篋笥待后賢,庶萬有一唐風(fēng)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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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言懷》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
    漫勞海內(nèi)傳名字,誰論腰間缺酒錢。
    詩賦自慚稱作者,眾人多道我神仙。
    些須做得工夫處,莫損心頭一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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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十言懷詩》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
    漫勞海內(nèi)傳名字,誰信腰間沒酒錢。
    詩賦自慚稱作者,眾人疑道是神仙。
    些須做得工夫處,莫損心頭一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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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題一絕》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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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長江兩湖歲苦水患修固堤防號五十年一遇而年年潰之今歲江西大水作龍舟水長句
    王引王引〔現(xiàn)代〕
    魂傷思共汨羅招,未獨湘累吊艾蕭。
    重午苦兼連月雨,一生能幾百年潮。
    天其有壤勞精衛(wèi),民實無田歌帝堯。
    準擬鷦枝謀暫住,鷦枝況逐淚漂漂。
  • 搗練子·斟白酒,燎沈香
    黃侃黃侃〔現(xiàn)代〕
    斟白酒,燎沈香。
    幾日愁霖懶啟窗。
    剛道晚晴天氣好,不堪滿目是殘陽。
  • 自題孤松·須眉未到十分真
    方仁淵〔現(xiàn)代〕
    須眉未到十分真,問暖煦寒五十春。
    留與兒孫補窗紙,算從歷劫再來身。
  • 煉丹者巷22號
    陳東東〔現(xiàn)代〕
    白晝顯形的土星是憂郁的像一盞弧光燈空照寓言像一顆占卜師刺穿的貓眼它更加晦暗,隱秘地劇痛縮微了命相的百科全書當(dāng)我為幸福委婉地措辭給靈魂裹一件灰色的披風(fēng)它壯麗的光環(huán)是我的疑慮是我被寫作確診的失眠癥不期而來了巨大的懊悔它甚至是虛無,像我的激情像激情留出的紙上空白它因為猶豫不決而淡出或者它從沒有現(xiàn)身于白晝那么我看見的只是我自己是我在一本中國典籍里在一面圓鏡,在一出神跡劇陰郁的啟示下看見的我自己--啊土星--!
    漩渦它壯麗的光環(huán)是我的幻視是我混淆記憶的想像力不期而來了意愿的雪崩它甚至是悖謬,像我的精神照耀我拒絕理喻的書寫……………………航空公司的噴氣式飛機劃過晴天那漫長的弧線是一條律令它延伸到筆尖,到我的紙上到我為世界保持安靜和孤獨的夜晚。
    --我坐在我的半圓桌前我頭上的星空因我而分裂那狂喜的弧線將貫穿一顆心如一把匕首在其中剜轉(zhuǎn)它是極樂的,并表現(xiàn)為痛楚表現(xiàn)為持誡的全部苦行和背棄性仰望。
    --我坐在我的半圓桌前航空公司的噴氣式飛機掠過樂園我頭上的星空因我而分裂仿佛金錢豹內(nèi)部的貓性破膛而出而一只大張開翼翅的灰背鴉其飛翔的骨骼被提前抽象了--我坐在我的半圓桌前一個筆尖劃出一條新的弧線我沉溺于我的現(xiàn)實生涯幻化生涯,那雙重面具和兩難之境。
    我四周的風(fēng)暴來自我匕首剜轉(zhuǎn)的內(nèi)心--我坐在我的半圓桌前,上面的星空,因我而像一副對稱的肺葉……………………然而我倦怠,在那些下午古董打字機吐出又一份應(yīng)急文件。
    透過辦公室緊閉的鋼窗,或者透過那形式開放的夏季鋼窗,我仍舊看見烏有的土星在黃昏天際下面是城市帶鎖的河流--那滯澀和纏繞翻卷起夜色的只言片語我知道是打字機將它們吐出而吐出打字機鏗鏘鍵盤的是公務(wù)神額角豁開的裂口家神卻更甚于至尊的公務(wù)神他吐出有關(guān)真理的碎片他令我快活,當(dāng)我是恭順的我會于絕望間看到我夢中喪失的可能性,我會以為他給了我足夠的世俗信仰因而在一根虛構(gòu)的手杖上我刻下過--反面的野心和征服的銘言,它或許能支撐我在灰燼中蘇醒的欲望。
    當(dāng)欲望是我的全部存在,那真實的手杖就是我死后才到來的晚年……………………一匹怪獸將獲得速度,將變形為往還于記憶和書寫的梭子它織出了我的顫栗和厭惡我的罪感,對往昔的否決它黃鼬般大小的身體疾掠,像一把掃帚,魔幻女裁縫騎著它飛回它不僅是時間,是刻骨的虛構(gòu)是童年噩夢的精神性異物在環(huán)城路口的圣像柱下它又帶給我最初憬悟的性之驚懼。
    女裁縫升起大蜥蜴面龐自行車磨圓了拐向成長的懦弱街角那怪獸也將獲得翼翅,自行車將飛越小學(xué)校唯一的瀝青籃球場朝向過去的龍頭一偏,它又飛越了夏季旗桿、招展的香樟樹紅瓦屋頂下空寂的教室和我在綢布店獨享的挫折鋼圈急旋,啊急旋的表盤急旋的指針抹去了隱秘而另一根圣像柱指針之下時間被歪曲、歪曲地重現(xiàn)仿佛土星中變形的暗影那黃鼬般大小的、我內(nèi)部的異物……………………教育卻不是一對剎把,可以被捏緊控制一個人向往疾病的發(fā)瘋速度教育虛設(shè),像怪獸自行車銹死的鈴,像女裁縫多余的第三只乳房在一朵壓低的金云之下少年時光被平庸覆蓋被假想的常識和禁忌光環(huán)圈定于蒼白、森嚴、點綴貧乏的神圣無知。
    自行車又穿過午后廣場它撞翻了花壇、教堂玻璃門晾曬著妓院風(fēng)信子被單的竹頭架陣它再快一點,像體育課鍍銀的沖刺哨音禮儀課浸泡于苦澀的酒中禮儀的冰塊,在社交歡宴間溶化為喧嘩。
    --我能夠聽到的仍然是晴天下鍍銀的哨音呵斥的籃球迅疾重擊我坍塌的肩。
    用以抵御的也許是詞語是作文簿里的扯淡藝術(shù)或者,無言,窘迫地挺立像一幅舊照片展示給我的仿佛孤獨和稀有的麒麟古板、靦腆、局促不安直到顫抖--在眾人之中我自我隔絕了……………………一陣旋風(fēng)也許塑造了環(huán)形樓梯伸向混亂的通天塔高處。
    那里渾濁的月亮蔑視著我,而我卻因為存在的過錯,被罰站在冬夜的危樓陽臺一陣旋風(fēng),扭結(jié)冷卻于胸中的火焰父親的火焰則如同旋風(fēng)眼是幽藍深奧的訓(xùn)示之火、寂靜之火、震怒中到來的判決之火它也是神圣的無名之火。
    啊無名神圣,向上的途徑是絆索鐵絲網(wǎng)是蠻橫的否定和迎頭痛擊,是我在陽臺上,被旋風(fēng)卷入的孤寂煉獄我忍受的姿態(tài)趨于傾斜在適于夢游的陽臺圍欄前我有更加危險的睡眠。
    而睡眠深處,我缺少一種必要的平衡力我缺少父親的閃電品質(zhì)、雷霆品質(zhì)一個宇航員征服土星的自信和狂妄。
    當(dāng)一陣旋風(fēng)實際上摧毀了通天塔理想,那向上的樓梯也伸向懲罰,伸向更深的意志黑暗和權(quán)力迷宮。
    我相信我正一腳踏空跌進了傷口,我豁開的額角滲出烏鴉血將污染--神圣父親額頭的尊嚴……………………于是我歌唱受辱的青春那也是甜美中發(fā)育不良的受控的青春。
    一只手怎么能如一柄利斧?
    破開內(nèi)心悠久的冰海;
    一只手以它色情的撫弄在走廊暗角,采擷少年的向日葵童貞。
    流動的大氣又梳理出一個短暫的晴夜--于是我歌唱夢之摩托騎著它我馳過水塘、游樂場倒向混同于陽光的草垛……并且寫作,像一條姑娘蛇纏上了我精神分裂的語言宿疾纏上了我它不僅是青春病,是寓言中奔向死角的貓之獵獲物因未及改變方向而斃命它有如性隱患,歡樂的高利貸仿佛寫作者一寸寸靡爛的全部陰私。
    它也是通天塔高處另一路蜿蜒,另一根絆索晴夜里另一只撫弄的手。
    于是我要一行咬人的詩、刺殺的劍--要一記悶棍!
    于是我歌唱受辱的青春、甜美中發(fā)育不良的青春……………………流動的空氣。
    任意隨波逐流的光陰有一天世界將轉(zhuǎn)變?yōu)轶@奇有一天下午,我醒于無夢日常話語的青色果實被拋進了老虎窗。
    天井里盆栽的大麗菊上一個中年婦女的嘮叨,是果實酸澀清新的汁液。
    --母親,她搭著話而我正起身去迎接黃昏我看見光陰隨波逐流流動的空氣里青春更瘦削我看見我所歌唱的,在紙上被透進老虎窗的土星光芒快速一閱而屋子里,走廊上,潮濕的石塊散發(fā)一陣陣月亮氣息。
    它曾經(jīng)被稱作光芒之水汽,在比喻中由一個形象代替。
    --屋子里,走廊上潮濕的石塊散發(fā)一陣陣青橙氣息我的蘇醒再重復(fù)一次,我喃喃重復(fù)仿佛大麗菊展示互相摹仿的花瓣影子在迎來的黃昏里變暗--母親,她搭著話。
    她賦予我書寫而不是講述的能力,在紙上嘮叨。
    我看見我所疑慮的詩行被透進老虎窗的土星光芒快速一閱……………………繼續(xù)夢游?
    --為什么要加上猶疑不確定的手杖問號--在手杖上,新的銘言已經(jīng)被刻寫,如一只烏鴉(錯誤的海東青)成年,換上了新的更黑的羽毛。
    在飛翔這夢游的絕對形式里,無所依托的翅膀掀動表明一個歷程的烏有。
    那么為什么繼續(xù)夢游?
    為什么不加上猶疑不確定的手杖問號?
    如果空氣是肺葉翅膀的不存在現(xiàn)實而我的絕對雄心是棲止絕對確定的僅只是書寫,就像木匠,確定的只是去運用斧子--他劈開一截也許的木材從木材中顯形的桌子難道并不是空無?
    --猶疑不確定的手杖問號又支撐我一次,令夢游繼續(xù),--穿越我妄想穿越的樹林;
    捕獲我妄想捕獲的群星;
    而當(dāng)我注目對街,如眺望彼岸,……一座山升起并讓我坐上它悲傷的脊背去檢討不確定的人之愿望……………………光的縫紉機頻頻跳針遺漏了時間細部的陰影光線從塔樓到教堂尖頂,到香樟樹冠到銀杏和胡桃樹到對稱的花園到傾斜的臺格路,--卻并不拐進正拆閱一封信簡的小書房我打開被折疊的一副面容她也是一座被折疊的城市如一粒扇貝暗含著珍珠她用香水修飾的肉花邊呈獻陰蒂般羞恥的言辭那女裁縫咬斷又一個線頭她帶翅膀的雙腳從踏板上抽離--光的縫紉機停止了工作女裁縫沿著堤壩向西她經(jīng)過閘口,又經(jīng)過咖啡館她經(jīng)過暗色水晶的街角寬大的裙幅兜滿了風(fēng)她從郵局到法院的高門到一家雜貨店到我的小書房挽起的發(fā)髻將映上窗玻璃她扮演夢游人身體的啟蒙者呈獻陰蒂般羞恥的性……………………我設(shè)想,我將累垮在一封信中--先于綠衣人遞送的呻吟在女裁縫腿間呼嘯的沼澤里我累垮過一次,又累垮一次。
    震顫的字跡還原回到它最早發(fā)出的地址被折疊進--土星誓言和戲語撫弄的漩渦城市而那些已經(jīng)被劃去的部分又再被涂抹,為了讓急于卻不便表白的成為污漬忍無可忍地--吐出那話兒“但信即是性”,摹仿羅曼司交歡的節(jié)奏,卻企圖變成盲眼說書人彈唱給光陰的生殖史詩,每一聲問候里有一次死亡“但信即是性”,每一次抵達里有一個誕生。
    鋼筆舌尖捅破陰私郵遞員進入我一個又一個無眠之夜。
    --又一夜無眠一夜無眠里我期待門環(huán)第二次叩響,那不同的抵達和問候不同的誕生和死亡,不同的信中共同的性:
    出自幾乎已累垮的手筆……………………叩響門環(huán)的卻不是綠衣人甚至也不是--恭歉友好的瘦弱年輕人,或者那擁有無邊權(quán)力的命運占卜師--那占卜師此刻也許在云端,在一座有著無數(shù)屋頂和眾多庭院的星宿禁城里他是否能突圍?
    他是否將到來?
    下臺階的姿勢仿佛舞蹈像一架推土機!
    要奮力擠開潮涌向通天塔遺址的人類--汗?jié)窳舜нM胸懷的天啟那么是風(fēng)在叩響門環(huán),是風(fēng)造訪這煉丹者巷。
    它不僅叩響它撼動小書房,它的鋒刃割破燈頭上火焰的耳朵--“那不過是風(fēng)”,我鎮(zhèn)靜地寫道,“然而我上面的光芒搖曳”。
    光芒搖曳光芒熄滅。
    --我聽到絕對我聽到了絕對寂靜的回聲如割破的耳朵滴濺開黑暗“那確實只是風(fēng)”,我還在書寫嗎風(fēng)中我寫下我看不見的文字……………………緩慢的城市。
    緩慢地抵達建筑物彌留如一輛街車朝終點蠕動,時間是其中性急的乘客這性急的乘客曾咆哮在馬車里曾大聲催促過有軌電車其嗓門卻壓不下震顫轟鳴的柴油機客車,而當(dāng)一輛空調(diào)車被阻于交通的半身不遂他默然其中,一顆心狂跳城市因為他則已經(jīng)行進到滯澀的中午。
    建筑物移開堤壩枕頭其實是江面上陰影在收縮其實是江面上一群鳥轉(zhuǎn)向它們從靈魂長出的羽毛沾染瀝青,負重掠過輪船和舊鐵橋而我在它們巡警般多疑的盤旋上試探,企圖以高出倦怠的困惑視點統(tǒng)覽這中午的緩慢和性急、彌留和抵達、意志之死和波瀾般活躍的欲望之蔓延。
    我企圖站在標志性建筑象征的屋脊,去迎候突如其來的天啟。
    土星呼拉圈偏離軌道--被臆想成瞬間永恒的超脫--一架飛機卻低于期許……………………也許,我繼續(xù)上升,到更高處俯瞰,--但已經(jīng)被戲稱為膝蓋的斜面我無法去攀爬那是塊脆玻璃,是薄薄的一層冰,經(jīng)不起沉重的精神性跪壓那膝蓋斜面只適合安放我夜半的四開本、滑翔的羽毛筆無法繞道而行的詩句,和直到黎明才略有起色的疲憊的書寫。
    --這書寫成為我真實的攀升,就像死亡靈魂在其中真實地誕生了城市又展現(xiàn)在書寫之下。
    在書寫之下,城市的膝蓋斜面被俯瞰統(tǒng)覽,仍舊經(jīng)不起精神性跪壓但它有空空蕩蕩的品質(zhì),有空空蕩蕩的明信片景觀:
    環(huán)形廣場空無一人,街道穿過空寂的屋宇延伸進空洞靜止的集市,那里的咖啡館座位空置,锃亮的空杯盞反射陽光,反射陽光中空寂的小書房。
    --小書房里,語言空自被書寫所書寫,--在煉丹者巷22號,我正空自被書寫所書寫……………………幸福是飄忽不定的降落傘要把人送回踏實的大地誰又在半空中選擇落腳點像詩人選擇恰切的詞事物的輪廓正越來越清晰誰又在下降中提升了世界像身體在沉淪中純潔愛情像一個寫作者,以無端的苦惱客觀化苦惱。
    現(xiàn)在誰又從小書房拐出,披衣散步,在煉丹者巷誰的頭腦中一架樂器正被試奏帶來跳傘般飄忽不定的音樂啊幸福那樂器會試奏出誰的生活那被設(shè)想的、在紙上也無法確立的生活。
    --現(xiàn)在誰拐出煉丹者巷迎面進入了純青之境?
    城市或宇宙,僅只是足夠累贅的共鳴箱可究竟誰是撥弄火焰者他其實也撥弄著寫作的琴弦可究竟誰是那不安的跳傘者他跟我一樣,真的能踏上那幸福之地嗎?
    啊爐火!
    在爐火上誰會是這個世界的煉丹者?
    他的現(xiàn)身,在于從生活升華那虛無……………………而純青之境!
    純青之境又正好是他的虛無之境。
    煉丹者爐中的火焰更抽象,如音樂抽象了這個世界的時間和時間他向我展示的,他以為我覺悟的,也僅只是作為虛無的幸福在他的幸福里我孤僻自我在他的虛無里我營救自我一個人散步,到更遠的境地騎馬、游泳、劃船、打短工以木匠的手勢斧劈本質(zhì)烏有的黃楊--令書寫的半圓桌顯形于技藝--令一行詩句顯形于無技藝半圓桌上空的土星迂回融入又一夜我頭腦中試奏的樂器停歇,音樂寂靜,時間則依然。
    純青之境里顯形的詩句是一次艷遇……是煉丹者巷口一個小蠻腰女郎的嫵媚“我跟她有甜蜜的風(fēng)流韻事”,“我完全陶醉于她的節(jié)奏”,饕餮郵筒生吞明信片,卻無法消化我寧靜的醉意,我醉意背后寧靜的厭倦而半圓桌上空,詩行本身是守口如瓶的只字不提那純青之境的虛無啊幸?!虼松褊E劇演變?yōu)橄哺鑴』」鉄艨照赵⒀詷烦乩飻嘞业呢Q琴。
    因此愛情是必要的放逐是贖罪的寫作忍受的鞭撻--出現(xiàn)在紙上,那語言的驚愕也將被文刺進克制的驚愕引起一個精神戀愛的夜女郎驚愕,驚愕地投入一個人羞愧的人性懷抱,將色情理解為歷煉的懷抱,無非是驚愕之驚愕的懷抱因此弧光燈空照命運,空照愛情--當(dāng)愛情是命運深處的恐懼--但愛情是命運深處的溪流它流經(jīng)太多的骯臟和貧乏。
    如此艱難,虛榮被逼迫,陌生的同情和膽怯的肉欲,卻要從速度加劇的血液循環(huán)里抽取力量,抽取純潔也抽取意愿。
    留下的只會是一紙婚約!
    婚約的神跡劇演變?yōu)樵⒀砸粋€丈夫?qū)⒂坞x于事外:
    他注定是蠢才,隨風(fēng)飄逝。
    --而在他遺憾地幸免的獨身生活里,他也許成圣,也就是著魔。
    不過他盡管會戴上冠冕,結(jié)果也一樣,在床上了結(jié)……………………當(dāng)一個炎夏展示它僅有的七天春光像糾纏的未婚妻同意從熱烈暫且退步,我會獲得我想要的一切美景無我和書寫無我,以及另一根支撐夢想的夢想手杖--那正好是一些夢,讓我能夢見他,如夢見不能復(fù)活的死人。
    或許他只是白日飛升,從煉丹者巷到城堡上空--在越來越縮微進藍天的遲疑里回看夢游者回看夢游者即將醒悟的漩渦城市漩渦城市的炎夏里僅有的七天春光此刻是否已經(jīng)是第六天?
    已經(jīng)是第六個黃昏此刻?
    純青第六次轉(zhuǎn)變?yōu)橛乃{。
    一個不能復(fù)活的死人注定會更暗,他貫穿城市上空的倒影跟我的弧形筆劃交叉,是否構(gòu)成了多余的判決?
    判決必然的武斷和草率美景無我和書寫無我繼續(xù)擴展夢卻要將夢還給無夢,如同春光終于把自己還給了炎夏。
    “也許我又捕獲了自己”--繩索或鐐銬則正好是我的命運解放者……在第七天,熱烈又復(fù)活了我的沉溺……………………復(fù)活。
    再生。
    從一種空靈還原為肉身欲望又成為漩渦城市里帶鎖的河流垂暮的日光,牽扯不易察覺的土星--這講述的不是我--這講述的只是我偶然看見的隱約幻象,浮泛向晚,在明信片反光的景觀一側(cè),打上了郵戳的紅色印記。
    七天以前,我將它寄出,如今那綠衣人已將它送達……由于送達,它更加被證明是一個幻象,是我從幻象中終于獲得的想像的真實:
    想像的復(fù)活和想像的再生那么這想像的力量在生長像幾只灰背鴉飛回了舊地;
    像所謂永恒,從枯枝催促一棵新樹一棵新樹對風(fēng)的招喚;
    像土星周圍月亮們壯麗,窒息公務(wù)神可能的感嘆我沉溺在我的多種生涯里我不曾遇見的想像的煉丹者比我更沉溺,一半欲望托附給性(也就是信),另一半欲望是徹夜寫作,徹夜讓神跡劇,在想像的寓言航線上飛翔再飛翔,直到紙上的喜歌劇轟鳴(劃去余生),像航空公司的噴氣式飛機……………………局部宇宙,它大于一個未被筆端觸及的宇宙。
    土星局部的光芒內(nèi)斂在我書寫的局部時間里。
    這書寫的時間,也是一個人抵達局部圣潔的歷程,也是一個人精神化局部器官的意愿,--有如懸浮于黑暗的球那面向燈盞的一半裸露,并且因裸露成為大于黑暗的善;
    這又像尚屬完好的一半肺葉,承擔(dān)了我的全部呼吸,包括額外的另一類書寫,另一些宇宙,滿布陰霾的--另一半肺葉的充血急喘那額外的一半肺葉卻并不多余它的烏云和殷紅晚霞幾乎是必要的局部的病痛命定,因為終于要致命,要在我背后跟一個意愿秘密幽會。
    這幽會帶來局部復(fù)蘇一瞬間幸福,清新涼爽的少許良夜--紙張上局部的詩篇完美而完美即純青,即煉丹者爐中單一的虛無。
    詩句蘊含的純青火焰又將被吐出,被詩句表述為局部死亡。
    它大于--全體如終極夢幻大于夢游人漫長的一生……………………或許我僅僅缺少我自己我捕獲的只是我靈魂的局部--局部靈魂掩蓋著我一件披風(fēng),從灰色到荒蕪掩蓋我寫作的精神面貌而那匹黃鼬般大小的怪獸出入其間,或奔走于小書房奇怪地顯現(xiàn)在父親的嗓音里驚嚇已經(jīng)被催眠的兒子它成為占卜師又一個依據(jù)表明末日還沒有來到。
    還沒有來到……還在行色匆匆的路上死亡則早已來到了紙上,它被筆尖播灑進詩篇,不再是一個灰色的局部。
    它迅速擴展為耀眼的白色,封住繼續(xù)吟唱的喉嚨。
    死亡是更為無視的怪獸黃鼬般大小的兇兆之貓被占卜師刺穿了劇痛的眼睛死亡的變形記更為直接如弧光燈照亮的那一半黑暗被黑暗隱去的,也仍然是死亡--每一種邪惡、每一種罪孽、劇痛中每一種巨大的安祥……………………現(xiàn)在你來到這幽藍的門牌,變幻之貓,黃鼬般大小的土星之異物現(xiàn)在我也重回這門牌,它的純青銹成了暗紅。
    一陣風(fēng)輕撫,一陣風(fēng)睡去。
    正午的烈日像煉丹者不慎傾倒的八卦爐,澆淋一個回首的幽靈一個喪失了形象的詩人。
    現(xiàn)在你來到的幾乎是煉獄,我來到的是一座地上樂園。
    --火焰的蓄水池悠深清澈,火焰的噴泉則殘忍而激越火焰是占卜師揭示的天啟--令我的倒影……是你的無視--令我的倒影是你被刺穿的無視之貓眼,隱秘的黑暗電擊趾爪你更為盲目,從門牌到屋檐,到我的小書房,到鳥籠空懸的老虎窗啞然你的皮色在夜晚混同于金錢豹星空你的貓性負載大于宇宙的不存在--啊當(dāng)我已不存在,你縱身一躍你掠過的仍然是我的半圓桌,是半圓桌上,我仍未合上的中國典籍而當(dāng)你仍然無視這典籍,無視這寓言--請殺死我吧--悖謬的典籍說--否則你就是……你就是兇手。
  • 荷塘蛙聲四起
    徐東明徐東明〔現(xiàn)代〕
    我比時間來得更早一臉塵埃攜帶愛情和夢流落鄉(xiāng)里在少年的池塘頭擎荷蓋傾聽欸乃的漿拍打水的聲音這時水色比月色更清澈那個漂在水中的影無論形狀都更象一個孩子許久以來我未曾這樣柔情過這樣眷戀過我攙扶蓮影伸手的姿勢動人而安詳剝開層層的瓣誰能為我翻找綠肥紅瘦的心結(jié)一只蜻蜓在意象里輕輕點水與我靈犀相通的荷深入淤泥然后引領(lǐng)我悄悄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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