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中道上·自慚不解陬隅語

秋九月，風(fēng)景似曾諳。
天上高寒情已肅，山中小集味初甘。
人語在江南。

彈罷成連海上琴，蒼茫身世感俱深。
孤帆載盡生平事，對酒常懸曠代心。
口不能言何論筆，古猶如此況為今。
勞歌聊為知音盡，風(fēng)雨江天入暮吟。

儼然祠墓傍風(fēng)塵，自首紅顏相向新。
未到忘身猶圣主，不成傾國豈佳人。
一抔黃土長千古，萬疊青山舊四鄰。
便是蓬萊仙隱地，楊花不斷李花春。

夢華疏，愁味永。
急景凋年，轉(zhuǎn)燭渾無影。
碧海青天心不定。
漫斗嬋娟，謝卻梅魂冷。
雁書稀，川路迥。
病骨支寒，耳厭鼉更警。
四壁鼾雷喧里靜。
缺月窺窗，坐對成雙醒。

觀望的人轉(zhuǎn)過身去
眼前一片意外的風(fēng)景
一個孤單的面孔
在尋找充饑的食物
沙漠啜飲沙漠
沙漠啜飲饑渴

我像個醫(yī)生
看自己病入膏肓
我熟悉金屬的藥性
冰涼的體溫使人愜意
我聳起雙肩
從一只手中找另一只手
我已嘗過金屬的滋味
死是我期待已久的禮物

等我的人站在天邊
如一棵樹長在絕壁
遙遠使我們倍感親切
我們在說些什么
只見夕陽變幻口形
彼此聽不見聲音
一錯再錯的手勢
使我誤入歧途
我只能將錯就錯

那場雨是我的哭泣
使你渾身濕透
沁人的雨聲
一支古老的樂曲
給你帶來慰藉
秋天是我的禮物
死是我的禮物
我是你的禮物

月亮一身清白
白得虛無
仰天而臥的女人
閑置的軀體一片荒地
我一身野獸和家禽的蹄印
像植物自然榮枯
在果實與果實之間
做荒涼的美夢
我就這樣躺在這里
攤開雙臂
一只手空空如也
一只手勝券在握
血液從容地流
憂傷不再帶給我麻煩
鄉(xiāng)愁使匆忙的生命悠閑

我是個快活女人
像花鳥一樣歡歌笑語
昨天我過生日
被酒灌醉
對灰色的風(fēng)景興致勃勃
生日之后是活著
死亡之后是活著
不活白不活
死是我的禮物
死是意外的風(fēng)景

我在我的手心里
做活的姿態(tài)給自己看
做同樣的姿態(tài)給你看
嚼食沙漠的女人沒有年齡
喝風(fēng)水的女人沒有年齡

你來我來翻過身來
你去我去翻過身去
天空這樣體貼我
我這樣體貼土地
你這樣體貼我
體貼意外的風(fēng)景